乔那ꦿﻬ゛

自娱自乐

【陀x果x西】死者之诗



“您可别是在开玩笑吧。”

西格玛用正好带着威慑的力度将手中的笔记本甩在桌面上,咬着钢笔头盯住果戈里的脸,仔仔细细到像是要剐到对方的骨头里,将里面最深最黑的深水都一并拽出去。

怎么可能的事情……西格玛咬牙在心里想,这不可能。这件事情他和果戈里当初一起去确认了千遍万遍,本来应该很鲜明的事实,果戈里怎么会又出尔反尔起来。

而处在漩涡中心的果戈里却还无动于衷地抱着双肩,显然刚睡醒,还披散着一头打着卷的纠结金色长发,猫一样机敏的眼睛此刻警醒狡猾地眯成一条缝。

“我没说错,我再讲一遍。”

他有些阴险地勾起苍白的唇角,金色的锐利双眸放射出的光芒定格在西格玛慌乱的脸上。

“我接到了费奥多尔的通讯。”





费奥多尔的死亡是两人前几天才发现的事情。因为这件事不在费奥多尔交代的计划范围内,一开始谁也不相信这个足智多谋的男人会说死就死。

但是结合了费奥多尔整整一年没有下任何命令,监狱里再也没有传来他的消息,组织中断联络,在职人员隐伏谁也找不到,横滨平静得毫无风声,赌场放任他们随意经营,甚至西格玛和果戈里有意泄露情报到网络上引起注意,费奥多尔都没有任何举动,按理来说计划确定毁灭异能者的时间点早就过去了,却根本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从这种种事实来看,费奥多尔的生死已经成为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他不可能放弃计划,只可能是出了什么意外。

最后西格玛重金雇佣联系到欧洲那边异能者监狱的情况,在狱人员已经早就没有费奥多尔这个名字,也没有关于他的通缉记录和悬赏条款。是费奥多尔自行设法离开,还是组织的既定计划,抑或是被一声不响地在暗中被处理掉了,这也未可知。

根本无法找到联络到组织里任何人的方式。果戈里和西格玛也许是唯一还在一起工作的成员,所以果戈里就跟着西格玛住进了天空赌场,负责……抽老千。

但是就是今天,果戈里一早起来就迅速奔到西格玛的办公室,抓着他的肩膀大喊说——他接到了费奥多尔的联络,费奥多尔还活着。

西格玛腾地站起来。他先是感到莫大的恐慌,在赌场平和的生活似乎一下就要全部化为泡影,被踩在地上蹂躏。但听完了果戈里的讲述,他又不可抑制地感到想笑起来。

事实上,他觉得果戈里简直是在发疯。

据果戈里的说法,他是在做梦的时候接到的通讯,费奥多尔在梦里说自己找到了可以通过梦境联络的异能者,于是跟果戈里询问了一些有关于一年前的任务的细节。但是奇怪地,最后那一个费奥多尔给果戈里下达的任务,应当是极为重要的,果戈里却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就没能作出回答。

“这算什么通讯嘛,任何人做梦都有可能梦到这样的场景啊,尼古莱。您也许只是过分担心这些了才会做这样的梦,太耽误我时间了,跟费奥多尔本人的现状一点关系都没有。”西格玛失望地叹了口气,重又低下头写起账目来。

“哇啊,这是真的哦西格玛君!梦境特别清晰,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的那张脸我现在都可以描绘出来的呢!您真的不相信一下我?”

“我知道了,”西格玛不耐烦地甩甩长发,毫不留情地下达了逐客令,“不过我还很忙,现在您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了,果戈里先生。”





“果戈里应该告诉您了吧,我找到了通过梦境联络的异能者。”费奥多尔惯常的清冷声音蓦地传来。

西格玛被惊得说不出话来,膝盖都疲软地几乎支撑不住身体。费奥多尔只是看着没有说话。果戈里说的是真的!如果只是巧合,梦境应该不会重复第二次才对。

他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说道:“可据我所知我们已经不存在同一个世界上了,您是怎么……”

“哦,这是可以连通生死的异能。”费奥多尔有点诧异地挑挑眉,随即简短地开口回应。

那么应该就没错了,费奥多尔真的是死去了。西格玛皱着眉,不知应该是松口气还是更加担心,死去的费奥多尔看上去一点也不省事。

“那么,我要问的是同一个问题,”费奥多尔温和地说,“关于您的最后一次任务的一些细节是……”

最后一次任务。

西格玛再次恐慌起来,他绞尽脑汁回忆着最后一次任务的有关内容,却连是什么任务都不再记得,更别提细节了。

不对,不对,那是多么重要的事情,也许应当是,应当是无比刻骨铭心的经历,才一年而已,怎么可能会忘,为什么会忘……

他想开口说话,思绪顺着脑流滚下又堵塞住,那任务似乎就在嘴边,都要蹦出来了,却拼命努力怎么也吐不出一个字。

费奥多尔手臂抱着肩,瘦弱的身形被影子不断拉长。他似乎并没有为西格玛的反应而生气,只是静静地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冷淡笑容。

西格玛叹了口气。

“对不起,我不记得了。”





“果戈里先生,如您所见,我也遇到了与您相同的状况,现在我相信您说的话了。”西格玛有些紧张地搓着手说道,“但是我已经确认过了,他真的已经去世。所以我着实为他还执著于任务的细节感到奇怪,更是没想到死者之中还可以发动异能。”

“我就说吧……”果戈里懒散地仰头望着天花板,随即又扁着嘴夸张地喊道,“他真的死了?啊啊,那怎么行,我会很想念他的呀,真是一点都不忍心!要是他还活着,大家在一起多好!”

“……还是算了吧。”

西格玛小声嘟囔着低下头,继续在笔记本上刷刷地记录着账目。如果能不影响他的赌场,其他一切都无所谓了。他想要一个家,从来就仅此而已。这么可怜的愿望在天人五衰简直就是个可悲的笑话,他自己也知道,但他不想改变。

果戈里轻轻地打过招呼出了办公室的门,出门前又转过头来向西格玛看了一眼,那眸子里一瞬间流转过了很深很深的痛苦的味道。

他望着果戈里眼里令人感到困惑的光芒,这让西格玛觉得他似乎有什么事情还在瞒着自己。但是果戈里的表情又那么真诚无柒,真诚到像一个大布绒娃娃,而且只剩下两人互相依靠,果戈里也没有理由对他说谎。

可他还是隐隐地不安着。

“愿亡灵安息。”







果戈里没有说谎,他只是没有说罢了。他的梦境毕竟与西格玛不同,即使他也遇到了费奥多尔,被提问时也想不起任何关于最后一个任务的细节,但是这都不是重要的地方。

“提问!费佳,我十分想向您确认一个问题,您可以回答我吗?”他笑眯眯地说着,眼睛笑成一条缝。

“您请讲吧。”费奥多尔点点头。

果戈里的嘴角咧得更大了些,几乎是在毫无思索的功夫,就以戏剧般的婉转腔调高声问道:

“我是怎么死的?”

不知是被这显然预谋已久而迅疾抛出的问题吓到,还是对问题本身的无可奈何,费奥多尔狠狠怔了怔,一时间竟无法组织起语言作出回答。

“唔?您回答不了吗?可不要告诉我是我猜错了呢,这样就太没有面子啦。”果戈里眼睛闪闪地捂嘴笑道,“一年来怎么都找不到您,西格玛的解释是您死亡了,但是其实死亡的是我和西格玛吧?”

费奥多尔一言不发地望着果戈里。

“——那意思就是我是对的了呢。”果戈里暧昧地眨眨金色眼睛,笑容更大了起来,“最后一次任务!记不起来了哦,可能是因为我的死亡的缘故。我是在那个时候死去的吗?是为您死去的吗?还请您务必回答我呀。”

“是腰斩。”

费奥多尔定住心神,好不容易从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果戈里若有所悟地点点头,一副满足的模样,也没有慌乱责备的意思。

“谢谢您。这下我都想起来了。”果戈里一本正经地笑着回应,“还请您不要告诉西格玛……我认为他在没有您的日子里似乎找回了一点生活的快乐——唔,我好像说错话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您也是这么想吗,果戈里?”

“怎么会?我可想费佳了耶!”

闻言,费奥多尔悄悄地弯起嘴角,垂手低下头。他呼吸平稳,带着一点因为常年咳嗽而产生的气音。最后他抬头问道:

“您早就知道?”

“我早就知道。”果戈里灿烂如阳光地微笑着,温柔而暴烈地燃烧着费奥多尔暗紫的眸子。

“因为您不是会放弃任务而选择死去的人,我也不是会忘记任务而选择活着的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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