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那ꦿﻬ゛

自娱自乐

【果陀】杀人交响曲

 

是点梗 @哈哈 

 

 

 

所有人都以为果戈里眼睛上的伤疤是画的,但事实比这还糟,因为那伤疤根本就是刀割的。

有够傻的。

按照果戈里的逻辑,只有谎言和虚假才有意思,他倒愿意给自己画一个,展示一下高超的化妆技术,现在弄假成真就没戏唱了。

费奥多尔则就有这个弄假成真的想法。

他们俩原本正在闲闲地聊天,聊着聊着,费奥多尔那把银色的小刀就如同穿花蝴蝶般悠悠然飞过来,果戈里也心里咯噔一下,往后一仰,眼睛上便多了一道伤疤。

说是刺杀,费奥多尔根本没想过成功似的,既没有摔杯为号啪的一声一堆人先把果戈里包了饺子,也没有在刀上使多大劲,他就像在玩。

“哎呀,被我逃掉了。”

果戈里坏笑,可他也不甘心。费奥多尔自由得像是整片天空所有湖泊都归他所有,而把果戈里挤进犄角旮旯无法呼吸,还用那双极端动人的紫眼睛看着果戈里,仿佛在说,我了解你呀。

就因为了解,所以才想抢你的自由呀。

天大的自由快乐说没就没,果戈里懊恼着哭哭唧唧也不敢找罪魁祸首报仇雪恨,几把苦水咕嘟嘟往肚子里咽,被西格玛嘲讽是舔狗从来没有人权,只要果戈里还喜欢费奥多尔,他就永远不要想有自由。

“哦!那就杀了他。”果戈里这么回应

“等,等等等等……我怎么跟不上你的思路?为什么?”

西格玛望着果戈里平静自若的神情,心里大喊不好。而果戈里只是笑着甩了甩银色辫子,就像在说待会去吃饭一样稀松平常。

不妙。万一这小疯子似的乌克兰哥们真就卷袖子上了,主要是,如果还翻车了,又见色忘义把西格玛乖乖供出来了,那他西格玛的光辉事业人生可就毁于一旦了。

“你看,我杀了他,事情就好办多了。只有死人才不会阻挡我的自由。”

果戈里仿佛已经想象到杀死费奥多尔之后光明灿烂的美好前景,他的眼睛就像狩猎前的孤狼,散着滚珠轴承般的灰光。

 

 

 

果戈里的暗恋简直是暗恋界的耻辱,弄得满城风雨人人皆知。暗恋成了明恋,果戈里先生也没打算自我反省一下,反而变本加厉起来。

他赞颂的是费奥多尔先生,他赞颂费奥多尔是他所见过最自由的囚犯,是烟晶,是祭台上的葡萄酒,是俄罗斯最漫长的白夜也是黄昏时山峰间划过的金乌坠落。

果戈里很诚恳,可惜费奥多尔不是春心萌动的中学女生。撑着下巴听果戈里念情书听得很认真,听完也就听完了,就像工作之余顺便听了个娱乐节目。

“这是为什么?”果戈里这样问西格玛。

“他在吊着你你自己心里没点数?”西格玛懒散地打了个哈欠。

“没。”

不管西格玛如何善意地解释,果戈里坚持自己从费奥多尔眼里“看到了爱情的象征”。而西格玛声称费奥多尔是组织里涵养最好的先生,只有费奥多尔在被果戈里烦上整整一天后还面色不改。

“所以您究竟怎么想?”

西格玛抬起眼睛问费奥多尔道。

“我没怎么想,西格玛,相信你看到的就可以了。”

费奥多尔淡漠地回答。

“我当然能看到。我能看到你没有爱过他。”

“哦,那正好被你猜对了。”

“可你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他。”

“正面回答?”费奥多尔像是在嘲弄西格玛的天真一般冷笑了一声,“我为什么要正面回答?我为什么要干脆利落地拒绝他?就让他继续去做被人爱着的千秋大梦好了,就让他继续死心塌地为我办事好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你这是在谋杀。”

“那你可就放心吧,”费奥多尔阴郁地说,“小丑的命是很硬的。”

 

 

 

果戈里坐着,他能分辨出费奥多尔披风上落下的雪碴的味道,他能闻到费奥多尔走过时淡淡的紫莓甜酒的芬芳,他甚至能感受到如果他的刀吻过去能倾泻而出的生命的味道,甚至是生命干涸之后铁锈的味道。

费奥多尔是安静的。他不会大喊大叫不会哀求讨饶,他在沉默的深渊里伸手报复。果戈里喜欢安静的人,这省去了自己伪装成精神病患者而得以瞒过良心大下杀手的麻烦。

他愿意行过那白皙的皮肤,想必暗沉的血液也不会烦人地疯狂满溢。费奥多尔要走得漂亮死得美丽,他要像传说里一样被光辉缭绕融入碧青色的泡沫,他的灵魂还要高悬在白桦树的枝叶边。

费奥多尔也没闲着,他往果戈里的枪口塞写着圣诞快乐的彩条,把果戈里的刀也偷偷换了,美名其曰是嫌他刀太旧不好看。原本锋利的镀金刀,换了把地摊货,还没开刃。

“这玩意儿搁我手上切个苹果都不够用啊,”

果戈里笑。

“所以我说我喜欢您啊,多么有趣的先生,您从来都比我更像我自己——可您从来不回应我的话。我要怎样对您说好呢?这个世界上只有您生来就是要和我在一起的,”

费奥多尔也只是含义暧昧地笑,他从来不回应过果戈里的热情。他只是一次又一次地阻止果戈里的诛杀,一次又一次地阻拦果戈里的自由。

 

西格玛说费奥多尔知道鸟向往天空,但费奥多尔仍然清清醒醒地绑上鸟的翅膀。他说费奥多尔知道鸟爱着的是自己,但费奥多尔仍然无动于衷地闭上眼睛。

“他总有一天是要死的,但不是现在。”费奥多尔将双手交叉在下巴前,“就让大家都看看自由的鸟能筋疲力尽飞到什么地步吧,当他以为看到地平线的尽头,其实那只不过是监狱的栏杆。”

“可他爱你。”

“这句话不用你来再对我说,他已经说了很多次了。”费奥多尔厌倦地摇摇头,“西格玛,你就是对所有人都太好了,不管是他还是我。”

“我只是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费奥多尔笑出了声:“那就什么都别做,什么都别说。呐,西格玛先生,来看看我吧,你觉得这张脸还会需要爱情吗?”

西格玛向黑发的青年看去。他并不擅长从这张大理石雕刻般冰冷的脸上看出果戈里所能看出的和谐与美,费奥多尔山茶花般的紫红色眼睛在笑,就像华丽的黑红的蝴蝶。

“不,先生。”

“那就好。”

西格玛不知道“那就好”背后究竟是什么感情,但他看见费奥多尔似乎是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费奥多尔转过身,将果戈里刚写的情书全都扔进了碎纸机。

 

费奥多尔确实是从来没有爱过果戈里。

那果戈里相信吗?

没人知道,也没必要知道,没人想知道。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费奥多尔的冷漠,魔人的确是并没有心灵的,他从来没爱过任何人,过去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果戈里摇摇头,吸了一口凉气。武器只是为了让杀人变得漂亮流利,他一双手就能让费奥多尔低垂着的苍白脖颈木偶般掐断,皮肤下暗涌的流也会安静下来,永远不会再淌过。

也再也不用去思考爱与不爱。

“哈,您又不说话了——可我说什么了?魔鬼。正因为如此我才愿意杀了您。”

人生是葬满希望的墓地,葬过昨天也葬过明天,葬过幸福也葬过自由。果戈里根本不喜欢墓地,他不愿意去墓地吹冷风喝冷酒,他不愿意钢封的棺材沉重的土永远禁锢他的全部,他是纯粹的快乐的,他不愿意强迫自己凄惨惆恻。

他就是太坚信了。

太坚信世界上的事情总是如此简单,太坚信只要自己快乐一切都会很好,太坚信只要追求自由一切都会有可能。

费奥多尔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数。他从人的美梦中生出,附和赞叹着宫殿的精美华丽,然后微笑着把镜花水月一脚踏碎,微笑着说,那你去死吧。

 

 

 

杀死果戈里的计划由费奥多尔本人亲自监督执行。

他使用了不计后果的大规模火力覆盖,派出了死屋之鼠的核心力量,并提前一周亲自黑进了果戈里家的网络,具体的行动宗旨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不接受任何形式的逃跑。

果戈里也不是没预料过这么一天,他一边头也不回地逃跑,一边还不忘绅士地给追兵先生一点大家喜闻乐见的小魔术小礼物,逃跑路线也是花样百出。

他的手,脚,头颅,只要能在斗篷掩护下进行短距离转移的身体部分,全都像盛大魔术的惊喜彩蛋一样四处闪现,在疯狂拿人开涮解气之后,果戈里心满意足地继续向前奔跑。

大不了一路溜去西伯利亚,在魔人手底下受了那么多年压迫,谁还没点逃跑计划啊。

他徒手爬上了几乎没有着力点的围墙,翻出了死巷。心情很好的果戈里随手扔了一把日常携带的小彩带和哔哔哔吹着小喇叭的纸小人,聒噪地发出尖锐响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大笑着跳下围墙,落入一片松软的干草之中。

猛然间,果戈里的笑声停滞了。

他低下头去,朝胸前抓了一把,是黏糊温热的鲜血,还有口腔里很熟悉的铁锈味,一把镀金的小刀穿透过自己的胸膛,刀是果戈里最喜欢的款式。

一个声音懒懒地开口:

“你知道,必须我亲自来。自己动手做的事情总是最放心。”

 

 

 

果戈里艰难地回转过身,调整平静了自己的呼吸,找到一个最不容易昏倒的姿势靠着,望着黑暗里不很明显的那双紫色眼睛。

“啊,是啊,当然,我知道你总是很稳妥的。”

“嗯。”

费奥多尔简单地回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稍微露出一点体贴的笑容,就像刀法锋利的老刽子手对行刑人的笑容。

“你用的是我的刀。”果戈里说。

“对。”

果戈里微笑着抬起一只手:

“可我有枪。”

费奥多尔也跟着意味深长地笑起来:

“你的弹夹里只有橡皮子弹,我昨天晚上亲手换掉了——”

“砰砰砰砰砰!”

果戈里并未加以理会,只是连续扣动了五次扳机。他观察着费奥多尔下意识躲闪时讶异的表情,耐心地抚摸着温热的枪管,眨了眨一只眼睛。

“昨天晚上我把鼠标放在右边,而我平时都放在左上角。”果戈里慢悠悠地说,“究竟是谁这么了解我这么好心,又把我的鼠标放到了左上角呢?那么橡皮子弹当然不会瞒过小丑的眼睛了。”

费奥多尔脚一软坐了下来,捂住肩膀上的伤口。

“您知道,必须开五枪。对您必须要保险。”

果戈里学着费奥多尔的语气说。

费奥多尔没有说话,从前贯穿至后的剧烈疼痛在蚕食着他的耐心与平静,他咬着牙没叫出声,暗自计算着还能活下来的可能性。

“提问,两个快死的人就不能聊聊天么,费佳?”果戈里摘下头顶的白色礼帽,很可爱地歪了歪头。

“悉听尊便。”

“那么,您也知道我要说什么,我爱您。”

“嗯。”

“您一直都知道?”

“嗯。”

“那您呢?您怎么想?”

“就像所有人都看到的那样。”

“您就没什么想说的?要知道,我们真的是天造地设应该要永远在一起的。”

“您是一个优秀的合作者。”

“就这样?”

“嗯。”

漫长的沉默。

“您没爱过我?”

“对。”

闻言,果戈里不再接着追问,只是垂下眼帘。费奥多尔也没有继续解释,他的脸上没有愧疚的神色,只有意料之中的平和。

“那就只能这样了。”果戈里突然笑了起来,“对吧,就这样了。”

“对。”

“您不爱我,就连您自己也不会有办法。”

“对。”

“您最了解我,我想错了的话——那好像也无所谓,反正我们都快要死了。当然,我还想再活很久很久,可是如果没有荒原只有无止息的风,如果没有你只有我,这个世界也很无趣。呐呐,费佳,你这颗心针锋相对只用来对付聪明的人,我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悲伤呢——嗯,但是,如果你一直在的话……”

“别说了,这是没有必要重复的事情,我也烦了。”

费奥多尔开口打断了果戈里的话,手中的镀金刀再次斜斜向果戈里刺去,果戈里则吃力地躲避开来,笑道:

“费奥多尔,不用麻烦您这双漂亮的手,我么,现在感觉到处都像软绵绵的糖果云,让人很困也很想睡觉。”

“所以别说了,先生,说实在的,有什么好说的呢?您既然都知道我了解您,您难道还会不了解我吗?您这么想知道吗?您一定要我说吗?”

费奥多尔伸出一只手,被果戈里握住。两人靠在墙根上。费奥多尔看着果戈里睫毛上晃动着的皎洁的月色,果戈里确实非常疲惫了一样,最后慢慢地靠在费奥多尔肩膀上,在杀死自己的人的怀里,天使一般合着眼睛。

“亲爱的先生,”费奥多尔靠在果戈里耳边轻轻地说,“我……”

他哽咽了一下,一块酸涩而沉重的石头堵住了他的喉咙,他会想起很多很美好的事物,即使那跟他并没有什么关系,果戈里是了解他的,果戈里是对的,果戈里一直都是比所有人更明白这一切的。

果戈里只是睡着了,安安静静地躺着,费奥多尔也很想睡觉,他要做一个永远不醒来的金色大梦,在果戈里的金色眼睛里。

他爱他。

如果不用考虑那么多,他还是可以好好说的,就唱喀秋莎也可以,直来直去是果戈里这种文盲的习惯,费奥多尔又短促地笑了一下。

费奥多尔最终什么也没说。

 

所以你带我一起去地狱吧,到时候,我再讲给你听。

 

 

 

Fin.

 

 

 

最近状态不好,复健中,可能果陀没有那么多,就是写文写得自己不太舒服。

撒,那就只能这样了,对吧,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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